何处岸
公无渡河，公竟渡河，渡河而死，其奈公何！
——题记。
雨声淅淅沥沥，水面氤氲着轻薄的雾，更远处是山黛青的轮廓。那山鹧鸪的鸣啼顺着水流，传到岸边。岸边系着一艘乌篷船，船身随着水波轻柔摇晃。白发渡夫披着蓑衣，在船蓬下假寐。
“船家，渡河！”
老渡夫听到这沙哑的呼声，遂从船蓬内探出头来瞧。来人披着散乱的长发，半旧的青衫为雨打湿，他神情颓唐，虽是向渡夫喊话，眼眸却不知向着何方。
渡客上了船，便钻进船蓬去了。老渡夫一面解缆，一面回头问他：“后生，你到哪里去？”
“任它到哪里去！”那人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。他平躺在蓬子里的草席上，两眼望向船舱顶。
要到哪里去？他也不知到哪里去！他目光呆滞，隐隐约约想起了那位朋友——在春光明媚的三月天，和他泛舟江上，击节而歌的狂人，正拉长了嗓子，高声唱着—— 棹歌下吴舟，载酒凌波游。
问吾何所之，南山云深处！
他被渡夫的歌声惊醒，直起身来向船外看去，船正停泊在江心，老渡夫背对着他，在船头盘腿坐下，唱着棹歌。
半晌，他向老渡夫发问道：“船家，咱们现在哪里？”
老渡夫听他说话，也没回头，“在江心呢，后生，你这个样子，是要去哪儿？”他目光一沉，“…哪里？我也不知道，哪里是我的岸呢？”
老渡夫听到他的回答，不禁笑了：“你这个后生，真有些奇怪——不过，我还是见过和你一样的人呢。”
他没有说话，老渡夫自顾自地说下去。
那个后生啊，也是这样披头散发地来的……
…
“子衡，你一定要替潘季常求情？”
“友人蒙冤，焉能不救？”那人答道。
“你向来和当权者作对，应该知道，朝廷对你的看法。”
“可是，总要有人去言他人不敢言之语，行他人之不敢行之事。”
他注视着那狂人，心里五味杂陈，良久，又望向波光粼粼的江面，唱道： “公无渡河，公竟渡河，渡河而死，其奈公何！”
狂人莞尔一笑：“只是不知道那岸在何处！”
……
老渡夫讲完了故事，末了说道：“也不知道，这后生是不是找到了他的岸！”
“他大约已经找到了。”他回答着，心情复杂。“而我还不知道要经历多久。”
老渡夫答道：“可是，泛舟江上无所依凭，任小船在水面漂流，不也是一种活法吗？” 他沉思良久，刚要回答，老渡夫先开了口：“后生，时候不早了，该回去了。”
他含糊地应了一声，又陷入了思索之中。
……
恍惚间上了岸，他目送着老渡夫泛舟到远去，暮色苍茫下，乌篷船驶向远山，直到船也模糊成一粒影子，他方才转过头，准备回家。
——问吾何所之，南山云深处！
老渡夫嘹亮的号子惊起了山里的鹧鸪，他不禁回头看一眼，远山依然如故，明日的渡夫们也将如此继续他们的生活——只是，何处是他的岸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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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家的两朝里的南齐势力的故事。
武嘉X齐祐，老渡夫楚陵友情出演。
满篇轴承话，岸是理想的象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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